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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燈光下,一個男人蹲在一群屍體中間翻來翻去,李歐反射動作般的就舉起了槍瞄準了男人,卻被那個擁有金屬手臂的男人抓住了槍。

「朗姆洛。」

金屬手臂男人說出了到這裡以後的第二句話,兩次說話叫出的都是同一個名字。令李歐一行人有些意外的是,雖然這個男人擁有一條看起來就頗具殺傷力的金屬手臂,而且看上去也是一副冷冷的樣子,可說起話來的語氣卻好像有點……軟軟的感覺?

再一看,那個男人居然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是一。模。一。樣。路燈下,男人叼著一根還燃著的香煙抬起頭來,他的腳邊躺著好幾具屍體,那人正把屍體上屬於軍隊的裝備一件一件的扒下來,李歐愣在了原地,什麼復仇什麼殺戮日都去他媽的,他得先打自己兩巴掌確認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你沒有告訴過我們你有一個雙胞胎兄弟啊。」夏恩有些錯愕的看看那個男人,又看看李歐,確認了一遍他們兩個長得真的是一模一樣才說道,就連一路不多說話的伊娃也扔忍不住開口問:「那是你兄弟麼?」

「不是,我沒有雙胞胎兄弟。」

「Winter,過來我這邊,別粘著那個看起來一臉猥瑣的男人旁邊。」那個和他長的一模一樣,氣質卻是渾然不同的男人開口對一直站在自己身邊、剛剛才從天而降的、擁有一條炫酷金屬手臂的男人說道。

「可是,布洛克,他看起來和你一模一樣……」

「……」朗姆洛氣得差點硬生生的咬碎了他一口白牙。

「……」李歐和被他救下的兩母女還有一對半路收留的情侶看著現場堪比科幻片的劇情愣在了原地。

「過來。」

朗姆洛再一次朝著冬兵揮揮手,這一次冬兵很快的就走過去了,他站在了朗姆洛的身邊,眼睛卻緊緊的盯著另一頭的李歐,朗姆洛也盯著他,兩者都是以打量的目光,只不過前者的目光是平靜的,後者的目光彷彿要把眼前盜用他的帥氣臉龐的李歐硬生生的戳出一個大洞。

彷彿是想起了自己的復仇大計,李歐決定不再和眼前這兩個不直到從哪裡冒出來的奇怪男人糾纏,他和身後的小隊伍抬起腳就準備離開這裡,去找一個更安全的地方。

看見李歐要走了,冬兵很自然的就想跟上去,跟著那個跟朗姆洛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但剛抬腿就被拉住了,拉住他的是朗姆洛本尊、真正的朗姆洛,不過現在看起來一臉的不悅,「跟去幹嘛?別瞎摻和這裡的無聊事,我們得找辦法回去,鬼知道我幹嘛要跟著你跳下來,媽的,半成是和你待久了腦袋壞了。」

「他們被人追殺,我不能看著他死掉。」

「他死又不是我死,跟過去幹嘛,搞不好人家還嫌我們礙事。」

「可是,他長得和你一模一樣……」冬兵垂下眼眸,聲音越來越小了下去,眼睛裡居然閃過一絲委屈。這種和小鹿斑比差不多足以俘虜人心的眼神自從冬兵開始慢慢康復以後便開始逐漸的常見了起來,顯然的,它的主人並不知道它的殺傷力到底有多大。

「好,那你去,我自己一個找回去的方法。」朗姆洛鬆開了抓著冬兵的手,蹲下下來繼續翻找著,儘管他知道這具屍體身上有價值的東西早就已經被他拿走了。

冬兵遲疑了一下,很快便轉身離去了,他的腳步仍然那麼的輕,輕的連他什麼時候消失在眼前朗姆洛也不知道。

李歐帶領著他的逃命小隊繼續前行,他們誰也不知道在下一個轉角他們將會遇到些什麼,最好不是一班成群結隊的怪人、或者是軍隊。他們誰也沒有想到迎接他們的居然還是那個有著金屬手臂的怪人,而這一次他們也親眼的見證了男人的炫酷的金屬手臂不是一件用來耍酷的擺設,而是有實際用途的——

憑著出息的追蹤技巧,冬兵很快便找到了還在繼續前行的李歐小隊伍,不過他沒有上前加入,而是選擇了到他們前面為他們開路。

那些成群結隊武裝到牙齒的怪人們再這麼說都不過是一群單純想要享受殺戮樂趣的普通人罷了,怎麼會是超級士兵的對手,悄無聲息的,他們被金屬手臂扭斷了脖子。冬兵冷冷的用左手捏爆了最後一個人的腦袋,他早已經知道自己暴露在了李歐一行人的視線中,可是他只是放下了那個 被捏爆了腦袋的可憐蟲,向他們走去。

「嘿,冷靜點,冷靜點,我們不是來傷害你的。」李歐感覺自己的額頭上佈了一層冷汗,他背後的人就更不用說了,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母雞,在面對兇猛的老鷹這麼危險的時刻肩負著保護者身後小雞們的責任。

不過,就算李歐自命身手還算可以,在對上眼前人的時候氣勢就完全的弱了下來,沒錯,他感覺自己是一隻母雞保護著自己的雞崽,不過!在他對面的人明顯就不是老鷹級別的吧!是翼龍!翼龍懂麼?

「安全。」冬兵看著李歐和他身後明顯已經驚呆了的一群人,簡短的說,表明了自己沒有攻擊的意圖。

似乎大家都對這個奇怪男人的加入沒什麼意見,又或者是不敢有意見,李歐就這麼帶著他的小隊伍繼續的前行了,他必須儘快找到一個可以讓這麼多人一起藏身的地方,然後他就該繼續踏上他的復仇之路了。

「老兄,」夏恩拍了拍冬兵的肩膀,後者動作明顯一愣,用帶點疑惑的眼神看向了他,他小聲的指著冬兵的金屬手臂說:「你這手臂好酷啊,哪裡弄來的?」

「別亂說話,夏恩!」他的女友麗絲看起來對冬兵有些顧忌,估計是被剛剛冬兵徒手捏爆人頭嚇到了,扯了扯男友的衣角,不過冬兵看起來倒是不這麼介意,他甚至願意開口談起關於這條手臂的事情。

他已經恢復了往日一些屬於巴奇的記憶,可他並不覺得那能代表些什麼。

「多功能義肢。」

「哇噢,肯定能吸引不少妹子吧?」

「不,他們害怕我。」

「為什麼?」

冬兵沒有答話,警惕的看著前方不遠處,走上前攔住了想要往前走的李歐,「埋伏。」李歐聞言觀察著四周的情況,更本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冬兵沒有多說什麼,拽著李歐的衣服把他拽到了一個他已經確認安全狀況的角落,李歐的逃命小分隊果然緊緊更著他們屁股,一起躲到了角落。

「在這裡。」冬兵說罷便自己一個人出去,在他走前,熟悉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不是朗姆洛,是一個和朗姆洛長的一模一樣的男人,他將手中的衝鋒槍遞向了冬兵,「你會需要他的。」

「不,」冬兵轉過身,「不要衝鋒槍。」然後他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了一把小刀,還在手上耍了幾下,一波耍小刀操作簡直讓李歐看直了眼睛。

他再一轉眼,冬兵早就已經消失無蹤,就像一個鬼魂一樣無聲無息的融入黑夜,李歐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腦袋有沒有壞掉,顯然,他後面的逃命小分隊也是這麼想的。

「是不是我眼花了…怎麼一眨眼他就不見了。」凱莉小聲的對她的母親說道,她的母親顯然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剛剛她看到的事情,只是搖搖頭,「沒事的,他會保護我們的,那位先生不是敵人。」

「可是我怎麼感覺他比敵人還可怕。」夏恩也插一嘴進來。

「我們在躲難,夏恩!」

一聲慘叫劃破了長久寂靜的黑夜,擔心冬兵出現意外的李歐決定出去看看,他回頭對背後的人們說道:「留在這裡,我回來的時候會給你們暗號,三聲咳嗽,要是有人沒給暗號接近的話,開槍。」

四個人似乎已經把李歐當成了唯一的救世者,唯命是從的點著頭,李歐再三確認他們躲藏的位置沒有暴露後才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四周寂靜得很,好像剛剛的慘叫完全只是他們的幻象。

他大可以現在就拋下那群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隻身一人踏上復仇的路,可是,他不能,他不能看著四個無辜的人死去,等找到了足夠安全讓他們度過這個晚上的地方,他就當是完成了他的使命。

他走出不遠,就看見了冬兵一閃而過的身影,他到現在都還沒知道這個有著金屬手臂,突然從上空出現救了他們的男人叫什麼名字,不過他倒是猜到了男人大概把自己認成了另一個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叫朗姆洛的人,才會出手相救。

如果這個幫助過他們一次的金屬手臂男這一次又為了幫助他們而受傷,或者落入那群怪人或者軍隊的手裡,那叫他怎麼能過意的去?

——不過事實是,眼前的畫面再一次讓他確認了這個金屬手臂男更本就不需要自己自作多情的幫助,那條手臂在黑暗中移動時的冷光讓他很快就注意到了那個男人,這時候,冬兵正把手上的匕首插進一個帶著馬臉面具的的人的大動脈,血以噴射的形態濺到了一米外的牆壁上……

馬臉人還在掙扎著,冬兵就以牽制這他的姿勢直到他的血都噴光,四周的敵人已經全部躺下,冬兵沒有放鬆他的警戒,環視了周圍一週,然後打開了那輛本該屬於那群怪人的汽車坐了進去。

在車前的一具屍體突然爬了起來,看來是剛剛冬兵打了他一拳還沒死透,正準備開溜,下一秒就被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子彈穿透眉心,「想逃?下輩子咱們商量商量。」朗姆洛從一個陰暗的角落走出來,手上拿著一把不知道從哪巨屍體上挖來的M4A1,冬兵見到他,從車上走下。

「你怎麼在這裡。」

「這條路是寫著你名字還是你尿過泡尿在某根路燈杠上?不要太霸道了寶貝兒。」朗姆洛壞笑著走上去,把臉湊過去就想要跟他的冬兵討一個吻,卻被冬兵的金屬手臂捏著臉移開了。

「我不是寶貝。」

「那甜心,我幫你解決了一個想要逃跑的,是不是該給點獎勵?」朗姆洛一手撐著車,一手拿著槍,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盯著冬兵,但冬兵似乎對此不為所動。

「我正要踩油門。」

「可是事實是,是我一槍打死了他,子彈從我手上的槍射出,打進那個沒事喜歡把自己染一頭綠的草皮頭的腦門,所以,是我殺的,我的功勞。」

冬兵看了看朗姆洛手上的M4A1,一手拿了過去,「現在,是我的槍。」

「這本來就是要給你的,甜心。」

李歐不知道今晚發生的事情哪一個更加令他震驚,是本來打算去復仇卻無緣無故拖上了四個拖油瓶;還是被一個從天而降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金屬手臂男人幫助逃過了一群怪人的追殺;還是現在,看見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男人在和金屬手臂男忘情的接吻。

咻——一顆子彈從他身邊不夠一米的地方飛過,子彈在耳邊划過的聲音居然有些好聽,不過李歐還是反射的舉槍對準了子彈飛來的方向,那個叫朗姆洛的男人——他感覺自己在照鏡子。

「偷窺別人可不是什麼美德,要不是看你長了張和我一樣的帥臉,被打出洞的就不是你身後的牆了。」

「朗姆洛。」冬兵似乎察覺了朗姆洛對那個和他長的一模一樣的男人很有敵意,他首先排除了有舊仇的機會,他自己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樣來到這個世界的。

「不許跟著他,不然我真的走了。」

冬兵聽朗姆洛的語氣,更像是因為另一件事情生氣。

「打…打擾了。」李歐快速的插嘴說了一句,隨即幾乎是落荒而逃的離開了,他實在受不了看著一個和自己連眼角皺紋也一模一樣的男和另一個男人曖昧。

要知道,他本人比電線杆還直。

「別走,」冬兵拉住了朗姆洛的手,這次他沒有選擇回頭再一次跟在李歐背後,而是站在原地,似乎已經選擇好了最終要跟隨的哪一個“朗姆洛”。

不過這個在冬兵的腦中從來都不是一個選擇題,他本能的選擇跟隨朗姆洛,那個在九頭蛇暗無天日的組織中一直默默維護著他、在他做噩夢的時候會給予一個硬邦邦擁抱的人,顯然有時候朗姆洛不是一個最好的戀人,他會爆粗口、會在外面喝的爛醉、還會抽菸……可冬兵從來都不奢求這些,他只希望可以和朗姆洛一起。

於是,他在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第一個喊的名字就是。

「朗姆洛。」

聽者冬兵試探的眼神,朗姆洛簡直覺得自己蠢爆了,有事沒有幹嘛找一個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人來吃醋?不過,他依然肯定現在主要要做的是找回去的方法,他可不想留在這個擁有奇怪規定、要全國的人在這一天可以殺人放火而且還是合法的世界。簡直是狗屎,總控的腦袋恐怕是被驢子踹了一腳後還往里拉了泡屎,想出來的點子都飄著屎香。

「我只是害怕,他受傷的話,你也會受傷。」冬兵低著頭說道,好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孩,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也許是從他不再經常被洗腦那一刻開始,他開始變得容易愧疚起來,對任何人、任何事。

「寶貝,我和他是不同世界的人……」朗姆洛感覺自己好像一個被老婆懷疑出軌的男人,這個台詞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麼?於是他換了一套台詞:「總之,就算那個母雞發生了什麼糟糕的垃圾事,被人崩了腦袋還是開了菊花,都和老子沒有一絲聯繫。」

冬兵點點頭,好像懂了的樣子。

「離天亮還有八個小時,就這八個小時。」

朗姆洛態度突然軟化,冬兵抬起了頭,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李歐回頭帶著小隊繼續前行,他們遇到了一個在屋頂上發瘋的女人,他們小心翼翼的站在死角位觀察者,李歐稍稍探出半個頭,看著那個好像磕了藥的瘋婆子在亂開槍撒野。

「我這個女人就是瘟疫,你們都在我多到之處,我是聖父、聖子和聖靈,我是三位一體!」女人在寂靜的夜裡語無倫次的咆哮,還沒等李歐有所行動,一顆子彈就穿透了女人的胸膛,女人倒下,抽搐著去見了她的聖父。

「我是你太爺、你爺爺、你爸爸,三位一體送你投胎。」

兩道身影出現在屋頂,然後矯健的先後翻身跳下屋頂來到地面,並且正在一步一步的向李歐他們所在的位置,雖然李歐很不解他們是怎麼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而沒有因為衝擊力腿骨插到肚子,不過從身影和話語來判斷,他已經知道了來人。

「不是敵人。」李歐對後方的人說道,不過他有些不解為什麼這兩個奇怪的男人硬是要跟在他們後面,明明以他們的實力,別說殺戮日,都可以加入特總部隊了,卻硬要像個冤魂一樣,李歐有些不耐煩了,他感覺又來了兩個拖後腿的,他嘆了口氣,儘量放平和自己的語氣。

「你們到底想要什麼?」

「看,我就告訴你了吧?人家嫌我們拖後腿,我有另一個計劃,不如我們殺了這群人,然後去找回去的方法,我一分鐘都不想他媽的呆在這個狗屎地方。」朗姆洛一說完,李歐身後的人們默默的更加靠近了李歐,四個人幾乎要把身體藏到李歐後背。

「不。」冬兵回頭瞪了一眼朗姆洛,然後對李歐說:「八小時,我們會離開。」

李歐似乎聽懂了,點點頭,對他們說:「我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他會頭看了看身後的四人,「可以讓他們躲到明天七點的地方。」

「你?」冬兵問,李歐似乎沒有將自己放進需要躲藏的名單中,他有些疑惑,對方沒有回答他的話,卻也沒有想前些時候對凱利般叫他閉上嘴巴,自顧自的往前走了。

李歐背後的人緊緊跟上了李歐,但是還是轉過頭看著冬兵和朗姆洛,似乎在用眼神示意和打量著這倆個半路殺出的強力外援:跟上!快跟上!

「Winter,我好想踹死他。」朗姆洛似乎還是對李歐有意見,或者有些少的不快,他正想開口說下一句的時候,冬兵抓起了他的手,用他有血有肉的那隻手。

「走吧,朗姆洛。」

嘴巴已經張開了一半打算繼續嘴炮的朗姆洛又合上了嘴巴,跟著冬兵的步伐跟上了小隊,他看著自己和冬兵牽著的手幾秒,心中的不滿再一次煙消雲散,比起平時要冒著被嚇到的打斷一排肋骨的風險偷偷在大街上牽冬兵的手,這一次簡直見鬼的賺翻了。

那對情侶和那對母女好奇的不斷回頭看著牽著手向他們走來的冬兵和朗姆洛,尤其是那個有一個金髮女友的男人,那打量的目光簡直可以稱得上是赤裸裸。

「看什麼看,小心我把你眼睛挖下塞到你嘴巴里面。」朗姆洛開口威脅道,如果李歐會因為凱利不斷的提問而煩操發火的話,朗姆洛大概會直接把那個女孩一腳踹出去讓她暴露在那群怪人的眼皮底下。

「我覺得前面帶頭的雙胞胎弟弟脾氣更好一些。」夏恩連忙把頭轉回去,並且對他的女友小聲咕嚕道,但是他不知道在他後面的兩個人一個是前九頭蛇、令人聞風喪膽的「冬日士兵」,另一個是模仿大師的弟子、世界一流的僱傭兵、前神盾局特戰隊隊長,他的咕嚕被背後的兩個聽得一字不漏。

冬兵聽到了,可是他好像不打算作出任何反應,朗姆洛本來也打算裝作什麼都沒聽到,可是帶頭那個和他明明長得一模一卻被是弟弟讓他很不爽——難道他看起來特別老么?媽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剛想要發作,冬兵的手卻突然輕輕的握了一下,好,他忍。

三分鐘後,夏恩說的話已經貫穿了朗姆洛腦中的每一個細胞,就像有人在他腦中裝了一個揚聲器還該死的設定成了不斷重複一樣,忍無可忍的朗姆洛看見了路邊一個被遺棄的易拉罐,瞄準了夏恩後用力的踢去,力度之大甚至在易拉罐還沒用力的砸到夏恩腦袋之前已經凹成了一個奇異的形狀。

「嗷!」夏恩摀住腦袋鬼嚎一身,易拉罐砸到他後腦勺上力度之大讓他差點一個踉蹌跌向前面,走到前面的李歐和母女回頭看著他,朗姆洛的嘴角得意的拉起。

「怎麼了?」李歐問。

「這個小孩被不知道哪飛來的罐子砸到了,這次沒死成,下次就不好說了。」

「明明就是你踢的!我都聽到身音了!」

「你哪隻眼睛看見是我踢的,難道你是用屁眼看見的?」

「你!」

正在夏恩被朗姆洛說得找不到詞語回擊的時候,冬兵鬆開了朗姆洛的手舉起了手中的槍,朗姆洛定住了身子,幾秒鐘後也舉起了搶,雖然不是對著李歐他們,但還是把情侶和母女嚇得退後了幾步,李歐倒是顯得很鎮定,轉過身留意著背後的情況,果不其然,一輛卡車正在朝著他們駛來。

「是軍隊。」李歐看著卡車,說道,隨即回頭對著後面的情侶和母女揮手喊道:「跟緊我!跑!」然後就跑了起來,冬兵和朗姆洛似乎也無心戀戰,跟著跑了起來。

「我簡直不敢相信我到了另一個鬼地方也他媽的要逃命。」朗姆洛邊跑邊說,前面的人們在死命的、氣喘吁吁的跑,朗姆洛和冬兵就像在散步一樣,還可以一邊跑一邊說話,好不悠哉。

軍隊的卡車還在後面緊追不捨,他們被李歐帶著繞了好幾條路,卻發現根本甩不開那該死的卡車,「喂!你確定你不是在繞圈?你旁邊的母女快要跑斷氣了哦。」朗姆洛話音剛落,伊娃便腳一軟摔倒在地上。

「閉嘴!你很吵!」李歐看著他們跑得要死要活,後面兩個人卻像散步一樣輕鬆心裡極度不平衡,對著兩人喊道,然後快速的回頭抱起了伊娃繼續跑著。

「我同意!而且還很不友善!」夏恩乘機發表了他一直對朗姆洛的不滿。

「他像你。」冬兵突然開口說道。

「不,他不像我,一點也不。」朗姆洛說完以後便不再說話,顯然不是因為李歐的話,而是其他的原因,跑了一段路後,他開始對那輛煩人的卡車產生了敵意,並打算把心中的鬱悶發洩在那,「士兵,我不覺得逃命是個好主意,它顯得我們很窩囊,儘管在以前的世界我們一直都這麼窩囊。」

聽到這裡,冬兵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那輛卡車,眼神傷過一絲冰冷,就像當年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冬日戰士,不,他一直都是那個冬日戰士。冬兵早就已經找回了那段迷失已久的記憶,可是他又像是輕輕的放下了,他和他的摯友,那只金毛拉布拉多道了別,毅然轉身選擇離開,硬是找到被滿世界通緝的Hydra罪犯,跟隨著他流浪在世界各地。

朗姆洛永遠忘不了那個雷電交加的夜晚,正在淋浴的他一轉頭就看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家的浴室而且還披頭散髮的冬兵,經歷過無數次死裡逃生,一次次躲過死神爪子的硬漢差點就光著屁股被人嚇死在淋浴間——媽的!想想都是淚。

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向街道的兩邊分散,卡車停了下來,一批士兵從卡車上走下, 他們個個都武裝到牙齒,廢話,在這個全國都在舉行大型屠殺派對般的日子,不武裝到牙齒也不敢開家裡大門一條門縫探半個頭出來。

士兵們分散著尋找著他們兩人,下車後卻發現這兩個剛剛還在大街上的人居然不知道藏到了那個角落,悄無聲色的躲進了夜幕的掩護。

槍聲劃破再一次劃破了長空, 士兵們甚至沒有看到朝著他們開槍的人就已經躺在了地上,黑暗中兩雙眼睛眨巴眨巴的交流了幾秒,才褪出了夜幕的掩護。他們剛剛走上前打算檢查士兵的屍體,下一秒卻發現一把機關槍的槍口正對準他們,槍管開始轉動,意味著密集的掃射很快會降臨到他們的身上,被打成馬蜂窩是分分鐘的事。

「媽的,離開這裡!」朗姆洛一把推開了冬兵,然後朝著安全掩體跑去,冬兵的金屬手臂為他當下了幾顆要命的子彈。他們找好了掩護,打算反擊,另一輛卡車行駛聲音從遠而近似乎正趕來支援。

「沒彈藥了,撤。」朗姆洛對冬兵做了一個手勢,他們飛快的逃離了現場,除了戰鬥之外,多年來的流亡可讓兩人逃跑的功力增長了不止一點,很快就跑沒了影。

他們跑過一條陰暗小巷的時候,李歐探出了頭,冬兵首先剎住了車,還把跑在他旁邊來不的朗姆洛拉住,還在跑動的朗姆洛被突然拉住手,兩人的逃跑速度不是蓋的,還在向前衝刺卻被突然拉住手差點讓朗姆洛被硬生生的被扯到身“手”異處,恐怕要變成第二個鐵臂戰士。

「我操!你有病吧!」朗姆洛摀住差點被整條扯下的左手痛得沒忍住破口大罵道,他的手已經痛到發麻,沒有脫臼或者直接被扯下來算是大幸。

冬兵鬆開了朗姆洛的手,臉上露出了一點歉意,又帶點得意,像個惡作劇成功的孩子。

「她说她有个朋友,我们先去她朋友家。」李欧指着凯利说道,然后他就该开着向伊娃朋友借来的车,踏上复仇的路了,纵然万劫不复,丧子之痛难以忘却。

冬兵点点头,只要行动是安全的,他不会对此做出任何的质疑,他转头看了一眼还揉着手的朗姆洛,歉意的戳了戳他的背,「抱歉。」还对他略带僵硬的挤了挤眼睛,这个动作他以前可不少做,不过现在,这个动作显然已经不如以前那么有味道。

他没有成为武器以前。

一向沉默寡言的冬兵什么时候学会表达自己的意见的?他在道歉,冬兵不会道歉。也许他是巴奇?不,他是冬兵,巴奇已经死了,早就在七十年前的二战中死了,光荣的牺牲。

冬兵在变,朗姆洛也在变,他一直都在尽自己所能保护着、照顾着冬兵,在九头蛇是,在这个见鬼的狗屎世界也是。

「早餐减一个流心蛋,不得异议。」朗姆洛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左手,很好,大概拉着肌肉了,不过这些痛并不是不能容忍,冬兵直勾勾的盯着朗姆洛,眼神有些空洞,朗姆洛也盯着他,一副“老子无所畏惧”的模样。

两人的眼神交流仿佛擦出了火花,眼看眼前的两个怪人就要内讧打架,李欧走前一步分开了他们,「我们该走了。」

「那你挡在中间干嘛!?」

「你碍着我们路了。」李欧淡淡的瞥了一眼朗姆洛,然后便带着他的逃命小分队继续上路了。

冬兵沉默着,早餐被减一颗流心蛋好像对他造成了颇大的打击,一路散发的低气压都要硬生生的把李欧后面那对母女和情侣活生生的吓死,战斗能力更好像提升了一个等级,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一路杀到了伊娃朋友的门前。

他们进了门,伊娃朋友的家庭很热情的招待了他们,家庭的女主人递给了一直在角落的冬兵和朗姆洛一块饼干和一杯牛奶,冬兵接过,朗姆洛替他道了谢,看着冬兵吃完了饼干喝完了牛奶,他把自己的那份推去,「再这么吃下去,你早晚得胖成球,能砸死人那种。」

「你?」

「我吃过了,在还没来这个狗屎地方之前,看我告诉过你什么?出任务之前最好吃半饱,不用猜你肯定只喝了一杯牛奶就跑出去了,你这个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小屁孩。」

比起李欧,朗姆洛显然更像一只母鸡,在夹杂着粗俗语言的碎碎念之中,冬兵吃光了朗姆洛的那份饼干和牛奶,刚刚一路不自觉撅着的嘴也终于都松弛下来,从一个气piupiu的冬兵变成了心平气和的冬兵。

他们缩在角落,尽量把自身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在朗姆洛以为一切都好,只要安安静静的在待到天亮就可以不用再对着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的时候,几声枪声却唐突的传出,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中枪倒在了地上,刚刚还其乐融融的家庭一瞬间变成了充满尖叫的炼狱。

「家庭内战,我想我们还是看看就好。」朗姆洛交叉着双手,和冬兵静静的看着一团乱的客厅,李欧看来也不想参与到这场内战中,抓起了自己的东西后便疏散了伊娃他们。

李欧带着伊娃他们翻越围墙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没想到却被面具军团的人在围墙后埋伏抓获,抓获了目标的面具军团带着活口驾车离开,冬兵和朗姆洛并没有出现。

两分钟后,在家庭内战途中还借人家屋内厕所拉了泡尿的朗姆洛和冬兵走出来,却不见李欧他们等人,他们发现了在围墙旁边遗下的发圈,有点像是那个黑人女孩的,现场没有血迹,排除了被杀害的可能。

十分钟后,另一辆面具军团的卡车驶进了富人的拍卖会场中,两个带着面具的人从车上走下,其中一个男人的金属手臂闪着冷光,他手中拿着一把M4A1,一个看看似是保安的人上前询问,「多少个?」

「五个。」

保安拿出一垒美金,数了数,然后整塞到了朗姆洛手中,「五万,不能再多了。」朗姆洛接过了钱,顺手扭断了保安的脖子,「赚,Winter,明天给你加餐。」

两人将通往拍卖会通道的保安一个一个的扭断脖子后成功的潜入了拍卖会,他们一进去便有两个保安拦住他们,「干嘛的?」

「杀你。」

啪塔——啪塔——

「女士和先生们,下一批货品已经送达……」

「这群人真他妈会玩。」朗姆洛小声的对冬兵说道。

他们潜伏在后台,在此之前他们已经摸清楚这里的格局,只要他们在那群人被押进猎场的时候搞定那些保安,就可以用里猎场最近的那条通道离开,他们已经从一个保安身上摸到了那条通道的门禁卡。

计划很完美,实行起来就不这么完美了,他们被发现了,在他们解决完那些不断纠缠的保安后,李欧一行人早就已经被锁进了猎场那条通道现在布满了守卫,狭窄的空间内要突破防线根本就不可能。

冬兵很焦急,朗姆洛扫了扫他的背安抚着超级士兵的情绪波动,「他没那么容易死,他身手好着呢,说不定还能反杀几个拿着支小炮和废铁就以为自己是上帝的傻逼。」经过朗姆洛的观察,那个李欧身手似乎也不错,不会这么快就沦为牺牲品。

而事实却是如此,不用多久,随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打开了门落荒而逃被潜伏的朗姆洛和冬兵拧断脖子抢了门卡进了猎场和李欧他们回合后,正有些庆幸他们还没被团灭,就看见一队保安正涌向门口,来人还不少。

「OH-SHIT!」李欧看到后忍不住爆了句脏话。

「夏恩,我想和你说,我爱你。」丽丝看起来已经有些绝望,她紧紧的抓着男友的手,似乎想要抓住一丝生的希望。

「Winter,你手上的弹药还能支持多久。」

「十九人。」

「以一人两颗的标准么?」

「不。」冬兵从夏恩头上抓过了夜视镜带上,「一人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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